糖迟迟

相思局【蔺苏】

2022年了,我还在为琅琊榜为蔺苏流泪

一直很想写,又怕自己太菜了写不好

第N次重温后,还是没忍住下手了

风起长林的蔺晨真的杀我千百次,舍不得两个人这么苦

主蔺苏,蔺苏流一家三口有

私设有,瞎jb写来瞎jb磕,OOC全都是我的锅


【一】

 

蔺晨第一次遇见梅长苏的时候,他还不是叫这个名字。

 

蔺老阁主素来喜欢游历山水,自从蔺晨年满十七岁,就更是时不时将琅琊阁的事一股脑都丢给他,下山周游四海,常年不见踪迹。

 

结果外出数月的人忽然风风火火又神神秘秘地带回来一个人,一个身中剧毒的少年人。

 

后来他听自家老爹唤那个少年,小殊。

 

蔺晨虽尚年少,但蔺老阁主一身的本事也算是学了七七八八,比上不足,放眼江湖,倒也鲜有能与之相较的奇才。

 

然那少年所中之毒,他却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。

 

传闻火寒之毒乃天下第一奇毒,奇就奇在它既可救命,也能夺命,更能置人于地狱般的折磨之中。

 

老阁主见他好奇,每每诊脉施针都带着他一起。

 

少年初到琅琊阁时,依稀还可辨认形貌。不难看出他先前应是个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,当是令人惊羡赞叹的存在。

 

然而如今少年眉目黯淡,眼神中积满悲与哀,怨与恨。

 

他曾问过自家老爹少年的来历,每每他问起,老阁主都只是长叹一声,说是故人之子。

 

至于其他的,一概不再细说半句。

 

短短几日,中毒的人开始皮肉肿胀,骨骼变形,舌根僵硬,不能言语,且周身上下开始长出白色毛发。

 

每日毒性都会发作数次,剧烈的痛苦之下,还会伴随着强烈的想要吸食血液的欲望,唯有饮血后方能平息。

 

老阁主怜惜少年受此磨难,翻遍琅琊阁中典籍,终于找到解法。

 

在他清醒之时,老阁主确认道:“要彻底解火寒之毒,过程非常痛苦。必须削皮挫骨,将火毒寒毒碎骨重塑而出,之后至少卧床一年,用于肌骨再生。一旦彻底解了此毒,容貌声音便可与常人无异。”

 

少年黯淡的眼中,忽然蹦出一丝别样的光彩来。他有些激动地抓着老阁主的手,急切地想要说话,却又只能发出“咿呀”这样含糊不清的声音,听不分明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。

 

那是几日里,蔺晨第一次看见他有这样激烈的情绪。

 

老阁主顿了顿,继续道:“只是人的身体总有无法承受的极限,要想彻底拔除火寒之毒,就只能以命换命。这样碎骨拔毒,对身体伤害极大。不仅容貌全改,更无半点武力,从此多病多伤,时时复发寒疾,不能再享常人之寿。”

 

少年闻言渐渐平静下来,老阁主又道:“但此事仍有转圜的余地,只是解毒不算彻底。我可将毒性保留控制,不伤人根本,而后毒性不会再发作,你也无需饮血度日。武功虽不能再复,但不会落下后遗之症。只是全身白毛不能尽褪,舌苔的僵硬也无法尽解,往后或许说不清楚话。”

 

说完他征求问道:“小殊,你想怎么选?”

 

唤做“小殊”的少年眼神再次黯了黯,随即拉着老阁主的手再度紧了紧,倔强的眼神清亮得有些让人害怕。

 

他努力张着嘴,咿咿呀呀半天,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含糊的一个“一”字来。

 

少年一身白色长毛,掩去了原本样貌,像极了一只白毛猴子,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,可蔺晨却一点都笑不出来。

 

老阁主轻叹着,却没有拒绝,“明日,我为你拔毒。”

 

等施完针出门,蔺晨跟在他身后许久,方才问道:“爹,你要是真的想保住他的性命,明明可以不告诉他第一个解法的。”

 

清风四起,老阁主望向无星无月的夜空,负手而立道:“我就是知道他会选第一个解法,才会先说。”

 

“那你干嘛还多此一举,问他怎么选?”

 

“毕竟是他要走的路,总归还是得让他自己选。”

 

言语间听得出来,他对这个少年的无限惋惜。

 

蔺晨忽然有些好奇了,好奇中毒前的少年,到底是如何惊才绝艳,能令阅人无数的琅琊阁阁主也为之赞叹。

 

蔺老阁主遍识天下英雄,朋友遍地。听他提及时的语气,他口中的故人,必是交浅言深,却又突逢变故之人。

 

火寒之毒的由来,蔺晨这几日已经弄清楚了。寒蚧虫只有梅岭附近才有,此虫专食焦肉,同时吐出毒素,以冰寒之气扼住火毒,从而形成一种新的奇毒。

 

而梅岭这个地方,正好前些时日频繁出现在了琅琊阁的各方消息之中。再怎么说,蔺晨也是琅琊阁的少阁主,天下大事他岂有不知的道理。

 

再说赤焰军之事震惊朝野,天下皆知,倒也不难猜出这少年的身份。

 

传闻中的赤焰军少帅,天资聪颖,文武双全,奇兵绝谋。银袍长枪,呼啸往来,是纵横往来有不败威名的少年将军,是金陵帝都最耀眼最明亮的少年,是令无数人惊叹心折的天之骄子。

 

骨节分明的指尖拂过纸上的“林殊”二字,蔺晨的心情有些难以言说。

 

那个明亮的少年,他未曾亲眼得见,如今的林殊,已经不再有昔日半点神采。

 

若他能有幸能更早与林殊相识,或许也能像两人的父辈一样,成为江湖朝堂交好的一段佳话。

 

似乎的确有些可惜,彼时他收了纸条,曾如是想。

 

【二】

 

拔毒时,蔺晨在一旁帮忙。

 

挫骨削皮,碎骨重塑,再坚毅的人也受不住这等痛楚,更何况一个十几岁的少年。

 

蔺晨提前塞了一条巾帕在他嘴里,只是毒发之时身体难以控制,蔺晨不得不抓住他的双手,防止他乱动。

 

林殊痛到极致,连连闷哼,那巾帕咬在口中,几乎全然变形,可见他咬得有多用力。

 

只是连番挣扎之下,口中的巾帕忽然掉落。眼看他双唇已被咬出血迹,蔺晨眼疾手快,空出一只手来掰开他的嘴。

 

林殊早已痛得不辩眼前情景,顺势一口咬住他的手,力道之大,顿时鲜血淋漓。蔺晨惊叫出声,满嘴的血腥味却让不安分的病人逐渐平静下来。

 

大抵人血平息了火寒之毒的发作,林殊暂时痛得昏了过去,蔺晨这才得以保住了自己险些被咬掉一口血肉的右手。

 

手术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,林殊被反复痛得昏过去,又被痛得醒过来。

 

这个场景实在太过震撼,即便变成回忆也仍深深地刻在了蔺晨的脑海里,此后十数年,成为了他轻易被梅长苏拿捏的软肋。

 

当然,这都是后话了。

 

大抵是林殊惊人的求生意志,结果意外地顺利。他浑身缠满了上了药的白布,只露出口鼻,和那双变得有些清冷的眼。

 

若是从前,这双眼该是多清澈明亮,招人喜欢。如今他眼中盛满幽波,如深井古潭,深不见底。

 

蔺晨用指尖沾了些许膏药,小心翼翼涂在他被咬破的双唇上。

 

“幸好你当时咬住了我的手,不然这张嘴怕是要难看死了。”

 

唇上温软,又因为结痂而有些不平,指尖拂过,如春风过隙,又如落花入水,惊起水波轻动。

 

林殊眼神动了动,落在他的右手上。被咬过的地方整整一排牙印,伤口很深,险些掉落一块血肉,可见他那时咬得有多狠。

 

蔺晨顺着他的目光抬起自己的右手,不甚在意道:“已经用过祛疤的膏药了,等过几日就消了。”

 

拔毒之后,林殊需要一年的时间来再生肌骨。而照料病人一事,自然也就落在了蔺晨的头上。

 

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人,本该把酒言欢,肆意飞扬。如今却是一个缠绵病榻,一个被迫事无巨细悉心照料。

 

初时林殊还不能说话,蔺晨却是个闲不住嘴的人。也不管病人能不能回应,每每守在病榻前,喂他喝完药,就开始絮叨。

 

从天南地北各种见闻,到每日衣着饮食。他一打开话匣子便是滔滔不绝,林殊即便是嫌烦,却苦于不能言语,又不能自由行动,只能默默受着。

 

毕竟蔺晨十分用心地照顾他,穿衣喂饭,就连他身不能动,每日必须的排解也是蔺晨亲力亲为帮他。

 

林殊也想不明白,他们本不相熟,不过是故人之子,蔺晨缘何能做到这个地步。日复一日,不厌其烦。

 

大抵是看出他眼中的好奇,蔺晨对他笑了笑,轻声道:“你是我第一个由衷佩服的人。”

 

屋外日光正盛,阳光透过窗户笼罩在他身上,照得林殊眯了眯眼睛。他在潇洒不羁的人眼中看出几分钦佩,几分感慨,却唯独看漏了那几分潜藏于心的怜惜。

 

将养了一个多月,林殊的身体才算是有了几分起色。

 

老阁主为寻一味稀有的草药,下山云游去了,算是把病人全权交给了蔺晨。

 

眼下正值肌肤再生的关键时刻,林殊只觉全身犯痒,总是忍不住想动手去挠。若是疼痛,忍一忍就过去了,可这痒,却实在折磨人。

 

蔺晨仗着老阁主不在,摆起了大夫脸色,“不许摸!若是日后留了疤痕,就不好看了!”

 

林殊身体还没好利索,连动动手指头都很艰难,更别提止痒了。

 

蔺晨也知他难熬,时时说些趣事,分散他的注意力。

 

后来见他实在难受得紧,就用双手浸了冰水,擦干后再隔着白布放在发痒的地方,冰冰凉凉的,倒也有些效果。

 

他倒是个尽职的大夫,白日里忙完琅琊阁中的事,还要在病人房里待上大半宿,等换完药,林殊睡熟之后,方才歇了烛火去歇息。

 

只是可怜了堂堂蔺少阁主,每日双手都冻得通红,甚至还在那年冬天生了冻疮。一双白玉无瑕般好看的手变得又红又肿,成了琅琊阁上下的笑果。

 

当然,这也是后话了。

 

在蔺晨悉心照料下,半年之后,林殊终于能拆下满身的白布。

 

他下意识想要去照铜镜,蔺晨在一旁道:“不用照了,是个美人儿。”

 

铜镜里的人,眉眼之间虽满是病态,却容颜灵秀,从前剑眉星目的少年将军,已活生生变成了另一幅模样。

 

这就是,活下来的代价。

 

蔺晨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,倒是十分满意,“能恢复成这样,算是不错了。日后若是注意保养,活到四十多岁应该没什么问题。”

 

林殊收回视线,郑重地同他道:“蔺晨……多谢。”

 

他的舌头还没完全恢复,说话时一顿一顿的,却已经能听得明白了。

 

蔺晨笑着看向他,“一直听爹叫你小殊,你的名字是哪一个殊啊?”

 

其实他是知道的,只是听得林殊道谢,他不知怎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没话找话,问了个蠢问题。

 

林殊眼神微闪,而后抬手用指尖在他手中轻轻写下一个字。

 

“苏。”

 

蔺晨怔了怔,旋即又道:“枯松昨日死,今朝新叶开。苏有复生之意,与你劫后重生倒是相合。”

 

从此,林殊就多了一个称谓,阿苏。

 

【三】

 

伤筋动骨一百天,更何况是碎骨重塑。

 

白布拆了之后,林殊也并不能自由活动。蔺晨怕他无聊,将琅琊阁中的奇书都搬来给他解闷儿。

 

只可惜蔺晨的性子根本静不下心,林殊能说话后,他就更管不住自己的嘴,显得越发聒噪。

 

“阿苏,我新学了戏法,你要不要看?”

 

看书的人紧了紧身上厚重的披风,言语无情道:“不看。”

 

蔺晨这人洒脱不羁惯了,还真不能跟他客客气气的相处,久日下来,林殊已全然掌握了应对他的法子。

 

“阿苏,做人不能这么冷漠,要多笑一下。尤其是美人,更应该多笑。”

 

“滚。”

 

“好咧。”

 

蔺晨知道他心头沉重,却总想要他能放下一二,于是想法设法逗他展颜。只可惜,林殊早已不是年少气盛的心性,那些套路都不管用。

 

梅岭一役,七万英灵冤魂,血海深仇背在身上,他如何笑得出来?

 

卧床一年有余,久病之躯终于完整地见到了琅琊山上的景色。蔺晨袖手立在他身旁,与他共赏落日。

 

漫天霞光下,夕阳拉长两人的身影,融在一处,分外和谐。

 

蔺晨转身看着眼前早已看习惯了的脸,忽然道:“阿苏,我觉着你如今的相貌,倒是不比原先逊色。”

 

林殊默然,没有答话。

 

他也不计较,抬手轻抚过那人右边的眉眼。许是那里受伤沉重,即便挫骨削皮肌骨再生,右眼眉间还是依稀留下了一点浅浅的疤痕。

 

指尖传来温热,忽有风来,吹起两人衣袂翻飞。

 

他缓缓收回手,低眉掩去眸中忽然泛起的涟漪,“就是可惜,还是留了疤。”

 

林殊愣了愣,回过神来,“起风了,回屋吧。”

 

老阁主回来后,带回了一些有关赤焰军的消息,林殊何等聪慧,早已从当日情形中猜到几分真相。

 

已经过了一年有余,有关梅岭的回忆,仍旧无比锋利。

 

好不容易将养了一年多才好起来的人,咳得昏天黑地,一口鲜血吐了出来,急得蔺晨团团转。

 

“爹,你干嘛又跟他提起这些事?”

 

老阁主迎着自家儿子责备的目光,坦然道:“你以为什么都不说,他心里头就不会想了吗?你以为我没劝过他吗?”

 

果不其然,林殊转醒后,对两人道:“赤焰冤案,如今系于我一人之身。老阁主大恩,晚辈没齿难忘。不敢奢求琅琊阁相助,但求老阁主能再宽容晚辈些许时日,晚辈需要时间。”

 

翻案之事何其艰难,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。他心意已决,旁人根本劝不动,也只能由着他拖着病体,苦思筹谋。

 

后来,他随老阁主出了一趟海,远渡东瀛去寻一味药材和几件东西,却还带回来个心智不全但武功高强出手狠辣的少年。

 

蔺晨一眼看出眼前少年是受过药物摧残所致,“阿苏,你上哪儿捡回来个这么好看的小美人儿?”

 

蔺晨最好美人美物,飞流又正好生得俊美,他自然不会放过上下其手的机会。飞流打又打不过,只能白白任他蹂躏欺负,直到林殊开口,两人才能和谐相处片刻。

 

一大一小在琅琊山上住了近两年,两年间,林殊一直没闲着。他整合赤焰旧部,建立江左盟,控制住了江左十四州。

 

此事说来简单,唯有蔺晨知晓,江左盟走的每一步路,都是林殊呕心沥血铺出来的。

 

林殊下山前,两人下了一日的棋。平日里总是耐不住性子的人,竟生生陪他坐了一整日。

 

棋盘上,黑白棋子纵横交错,难分胜负。

 

林殊指尖摩挲着手中的白色棋子,缓声道:“蔺晨,这些年来,多谢了。”

 

蔺老阁主对他有再造之恩,为的是故友之情,可蔺晨却是真真切切为的是他这个人。

 

这一点,他由衷感激。

 

蔺晨轻啧一声,“先前已经谢过了,不必再说。相识一场,你我也算得上知己好友。好心提醒你一句,你这身体最忌忧思过度,可经不起折腾。”

 

林殊眼底浮出一丝冷意,“冤案未翻,我不会倒下的。”

 

蔺晨自诩疏狂,总笑人间痴愚执着之人,可唯独眼前人,他不仅笑不出来,还总是助纣为虐,由得他折腾自己。

 

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素白瓷瓶,递了过去,“诺,给你配的药丹,气血不顺时服一颗,若是吃完了,记得早点招呼我去江左盟做客。”

 

飞流眨了眨眼,接过药瓶,重复道:“药。”

 

林殊微微颔首,自从带回飞流之后,他眼中终于有了生气,也偶尔能从他脸上看到些许笑意。

 

“飞流,我们就要离开琅琊阁了,你跟蔺晨哥哥说声谢谢。”

 

飞流眼前一亮,朝蔺晨咧嘴笑出一口白牙,“谢谢。”

 

蔺晨掐了一把他的脸,指桑骂槐道:“个小没良心的。”

 

其实三年前他就知道,眼前之人迟早是要离开的。

 

一点如漆,如游龙灵眸初启。当初拆下白布之时,他就已经在他眼中看到这个结果了。

 

林殊缓缓落子,轻声道:“往后,我名唤梅长苏,蔺少阁主莫要叫错了。”

 

棋局劫中有劫,既有共活,又有长生,花五聚六,竟是珍珑再现。

 

蔺晨弃子,这盘珍珑棋局终究没能下完,成了残局。

 

“知道了,梅大公子。”

 

临走前,梅长苏还是送了他一份礼物,是把折扇。扇面是一首兰亭集序,扇底留白,没有落款,只题了“和畅”二字,却不难猜出是谁的手笔。

 

蔺晨接了折扇,“自己好生保重,你们江左盟可不一定有我医术这么好的蒙古大夫。”

 

梅长苏眼底含笑,难得没有反驳,应道:“好。”

 

从此蔺少阁主的手中,多了把从不离手的折扇。而“阿苏”这个称呼,再也无人提起。

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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