糖迟迟

相思局【蔺苏】

主蔺苏,蔺苏流一家三口有

私设有,瞎jb写来瞎jb磕,OOC全都是我的锅


【四】

 

梅长苏下山后,江左盟初露锋芒,名扬江湖。

 

许是因为太过操劳,几年间病情总是反复,蔺晨也不得不时时往返琅琊阁与江左盟之间,以至于江左盟上下都将他划做了自己人的范畴。

 

飞流一听他来了,避之不及,躲在黎纲身后掩耳盗铃,还是没有躲过被掐脸调戏的命运。

 

梅长苏替他斟了热茶,“我没事,是黎纲小题大做,擅自传信给你。”

 

蔺晨收了折扇别在腰间,“我知道啊,怎么,这么大个江左盟,还招待不起我这个贵客?”

 

“你很闲吗?”

 

“没有啊,我忙得要命。”

 

“那你还来?”

 

“我乐意。”

 

等饮完杯中的茶水,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,“公子榜已再开,你连任榜首,总得有点名头。我连夜想出来的,看看?”

 

梅长苏展开,是四句诗词,“遥映人间冰雪样,暗香幽浮曲临江。遍识天下英雄路,俯首江左有梅郎。”

 

“如何?”

 

“言过其词。”

 

“要的就是这份狂妄。”

 

黎纲凑了上去,问道:“蔺公子,老阁主到底有没有给我们宗主开后门啊?”

 

蔺晨白了他一眼,“你们宗主是不是凭本事,自己心里没点数吗?”

 

黎纲被他一噎,又退了回去,跟飞流交换了一个眼神,果然是个坏人!

 

“听说,你准备去北燕,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啊?”

 

梅长苏没有否认,“明年开春。”

 

此去北燕,一来练手,让麒麟才子之名名副其实。二来造成北燕内斗,以免将来梁帝有所顾虑,扳不动谢玉和夏江。

 

像是知他心中所想,蔺晨感叹道:“梅大宗主,你这心操得可够长远的。”

 

梅长苏摩挲着衣角,眼神深远道:“我不能允许他有丝毫闪失。”

 

这个他是谁,蔺晨是知道的。林殊的至交好友,他曾无数次梦呓中提起过的人,靖王萧景琰。

 

或许,硬要说的话,萧景琰大抵是这世间对他而言重要的一个人了。

 

“你倒是看重他,也不知他是否跟你一样,记挂着旧情。”

 

“他不会忘的。”

 

不知怎的,蔺晨看见他眼里全心的信任与暖意,忽然觉得有些牙酸,“你对我要是有对他一半上心,也算是良心未泯了。”

 

甄平朝黎纲使了个眼色,暗中悄声道:“蔺少阁主莫不是在吃醋?”

 

黎纲忍笑道:“让他酸!”

 

蔺晨轻哼一声,转头对两人道: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?我还没吃饭呢,叫吉婶给我煮碗粉子蛋来。”

 

飞流亦步亦趋也跟着两人出了门,他这才转目去看病人,“伸手,我看看。”

 

梅长苏倒是配合,伸出手由着他诊脉。

 

“气血两亏,没少操劳吧?跟你说了要静养,不能劳神,你什么时候能听一听大夫的话?”

 

“我已经尽量不出门了。”

 

“你人是没出门,可你的心思远着呢。你还要去北燕,照你这么折腾下去,别说四十岁了,能活过三十岁都算你命长!”

 

他向来口无遮拦,梅长苏也早已见怪不怪,“北燕,我非去不可。”

 

蔺晨也知道拦不住他,“你就往死里作吧。诺,给你多炼了两瓶药丹,省着点用,别整天把药当饭吃,又不好吃。”

 

“此去可能会多费些时日,蔺晨,江左盟要多麻烦你了。”

 

“知道了,除了我,你还能拜托谁。我告诉你啊,琅琊阁很忙的,你最好是给我好好的回来,别让我再操多余的心。”

 

梅长苏看向他,浅浅应道:“好。”

 

蔺晨一看他这样就来气,“好个屁!你答应过我的事,哪回是做到了的?”

 

“晏大夫会与我同行。”

 

“那是最好不过了,你也就听他的话了。”

 

等吃完粉子蛋,霍霍完江左盟的花,把飞流狠狠欺负了一顿,蔺少阁主终于走了。

 

黎纲扶着梅长苏,目送他离开,“这蔺少阁主也真是的,来都来了,也不替宗主你备些常用的药。”

 

“有晏大夫在,又何必麻烦他。”

 

“宗主,你明知道我给蔺公子传了信,也没说不让他来。是不是许久不见,也挺想他的?”

 

梅长苏看着早已不见那人踪影的前方,没有答话。

 

开春后,麒麟才子入了北燕,翻云覆雨,助实力最弱的六皇子夺下了东宫之位。

 

鸽房的消息传来,蔺晨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,“他果然办到了。”

 

老阁主道:“怎么?为他高兴?”

 

蔺晨“切”了一声,“高兴个屁!也不知他又多煎熬了几年的命数,才能这么快就达成目的。”

 

他知道的,一旦麒麟才子之名传了出去,梅长苏就离计划又近了一步。也就意味着,他即将要前往金陵了。

 

“他隐忍多年,筹谋至今,为的是什么你也知道。就算是熬坏这副病躯,他也在所不惜。”

 

“麒麟才子,得之可得天下。亏他想得出来!”

 

“有本事你别帮他。”

 

“我才不帮他!我是去看看,他把自己折腾死了没有。”

 

临走前,老阁主叫住他,“长苏此生注定年寿难永,他的心病,我也好,你也罢,都治不好的。你是医者,当知道生死有命。一切以患者为大,莫要太过执拗,反倒生了执念。”

 

蔺晨“哦”了一声,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。

 

【五】

 

梅长苏准备出发去金陵前,蔺晨也陪着他下了一日的棋。

 

不知是有心,还是无意,棋局又如当年一般,下成了同一盘残局。

 

蔺晨丢了棋子,耍赖道:“不下了。”

 

一旁的飞流开心地拍起了手,“输了,苏哥哥赢了。”

 

蔺晨抬手掐了一把少年嫩滑的脸蛋,“谁说我输了?”

 

飞流挣扎着躲开他的魔爪,“不下,就是输了。”

 

梅长苏笑着看两人玩闹,这等场景,怕是要好长时间都看不到了。

 

许是年岁渐长,又或是时间太久,他现在已经学会了苦中作乐,不像当年,怎么逗都不肯展颜。

 

“好了,蔺大公子,你跟飞流一般见识做什么?他多大?你多大?”

 

“怎么,不许我童心未泯啊?”

 

“你千里迢迢跑来江左盟,就是来逗小孩子的?”

 

“是不是也想我逗逗你啊?”

 

“蔺晨,正经些。”

 

不正经的人撇了撇嘴,正经道:“我爹又出门远游去了,说是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,我得在山上守着。金陵不比北燕,你的身体自己知道,可千万别事情没办成,命先去了半条。我离得远,没法子顾你,自己好自为之。”

 

梅长苏应了声,“知道了。”

 

“你最好是真的知道了。还有,你此去金陵,不怕他认出你来?”

 

“景琰认识的林殊,与我天差地远,他不会认出我的。如果可以,我也希望他永远都不知道我是谁。”

 

不知怎的,蔺晨明明最是见不得他提起萧景琰的样子,又每次都忍不住要提,提了又忍不住牙酸。

 

“是是是,在你心里就他最重要。你对他情深义重,舍不得让他知道你受了多少苦难,却舍得每次作死都要我来帮你。”

 

他停了片刻,忽然有些幽怨道:“长苏,你有没有想过,我也会舍不得。”

 

舍不得什么,他没明说,就算说了也没用。

 

梅长苏微怔,“蔺晨,你知道,我为什么会选第一种解法,我需要全新的容貌,和能正常说话的舌头。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,我都甘之如饴。你是我最珍惜的知己,应该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
 

如果要在他心里排个顺序高低的话,赤焰军一案排第一,萧景琰无疑是排第二。他有那么多故人,蔺晨却不敢问,自己这个最珍惜的知己,能够排在第几。

 

“我宁愿自己不明白,药丹我交给晏大夫了,走了。”

 

飞流拍手欢送,他没忍住,又掐了一把,“小飞流,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快点走啊?跟你苏哥哥一样,全都没良心。”

 

黎纲端着刚煮好的粉子蛋,招呼他,“蔺公子,吉婶的粉子蛋煮好了,你不是要吃?”

 

“不吃了。”

 

甄平顺手尝了一口,“蔺少阁主怎么每次走,都这么大怨气啊?”

 

“可能是又跟飞流吵架了吧。”

 

后来,麒麟才子入了金陵,以病弱之躯搅弄风云,大梁朝堂风起云涌。

 

蔺晨一直呆在琅琊阁,金陵的消息却从未断过。

 

正值冬日,梅花开得正盛,他望着雪地里的凌霜傲梅,有些失神。

 

以他风流洒脱,拓拔不羁的性子,当是不喜梅花的品性才是。梅长苏离开琅琊阁后,他却亲手种下这株梅花。

 

像是泄恨似的,他起身舞剑,将好好的一株梅花剃了个精光。又取了山上的清泉,将摘下的梅花酿成了酒,埋在光秃秃的梅花树下。

 

刚埋好酒坛,鸽房的消息送来,“少阁主,是江左盟的信鸽。”

 

蔺晨拍了拍手,笑着接过纸条,看完后又愤愤一扔道:“好久没来信,一来信就知道使唤我,个小没良心的。”

 

他一边抱怨一边将桌上的折扇收进腰间,往外走去。

 

“少阁主,你去哪儿啊?”

 

“南楚。”

 

“那阁里怎么办?”

 

“你们看着办……”

 

话音飘远,已经听不分明,想必是走远了。

 

等办妥南楚的事,江左盟的信又来了。只是这一次,是梅长苏亲自写的信,要他去金陵救一个故人。

 

蔺晨收了信,叹道:“枉我自诩风流脱俗,竟是个忙碌命。”

 

千里之外的金陵,黎纲看飞流上蹿下跳,忍不住逗他,“飞流,蔺晨哥哥办完南楚那边的事情,说不定就要来金陵看你了,你是不是很开心啊?”

 

飞流噘着嘴,追了他一路,还是甄平替他挡下了。

 

“飞流,不信你问,宗主也很想蔺少阁主的。”

 

梅长苏放了手里的书,想起先前那人一脸幽怨下的关怀,心下稍暖,没有否认想他的话,“飞流,蔺晨哥哥去南楚给你带了礼物,你看见他,就问他要。”

 

飞流毕竟是孩子心性,当即就哄好了,“礼物?好!”

 

蔺晨一路赶往金陵,顺手抓了秦般弱,还顺道替梅长苏查了夏江的下落。这些事,他要是不做,又有人少不了要多操心了。

 

结果因为礼物的事,飞流还生了他好几天的气。

 

梅长苏因为聂锋解毒一事,也没工夫跟他耍皮子,这可把人委屈得。

 

蔺晨一边吃着粉子蛋,一边摇头,“哎,这世上怕是没我这么命苦的江湖郎中。病人不听话也就罢了,分开这么久,连个想字都没有,就知道吩咐做这做那,差点连顿饭都吃不上,作孽啊。”

 

梅长苏专心看书,连眼皮都没抬,“你要是不想吃,以后都不用吃了。”

 

飞流窝在梅长苏身边,连连点头,气得蔺晨狠狠抽了一口气,“你们这是一家子什么人呐?病一好就把大夫扔到墙角,没良心的,早知道就不治了,一个都不治。”

 

【六】

 

大抵是在金陵这两年来太过劳神,梅长苏的病情忽然一下子重了起来。

 

可病重的人愣是不肯消停,“蔺晨,我还需要时间,至少一年!”

 

蔺晨轻哼一声,“一年?你做梦呢?自己的身子糟践成什么样子了你自己不知道啊?照你这么劳心劳力熬下去,顶多半年,我爹都得夸我一句华佗在世了。你啊,最好再多找个大夫,说不定还能多活半个月。”

 

梅长苏直直看着他,“有你足矣,顶得过十个大夫。”

 

“免了,我丢下琅琊阁一大堆事,从南楚跑断腿跑过来,可不是为了专门来给你做大夫的,我都懒得管你了。”

 

“那你来金陵做什么?”

 

“来看看你把自己作成什么样了。”

 

“赤焰旧案昭雪,绝不容有失。蔺晨,再帮帮我。”

 

蔺晨不耐道:“知道了,总不能真让你砸了我琅琊阁的招牌,我家招牌可贵了,把你卖了都赔不起。”

 

他从来拿他没有办法,谁叫他总是舍不得看他为此伤神。

 

“你的故友入主东宫,就连太子妃都是你亲自选的人,怎么瞧着你不太开心呐?”

 

“景琰已经对我起疑了。”

 

“怎么?怕他知道你命不久矣,失而复得,又得而复失,心里不好受?”

 

“如果可以,我不想他背负太多,他要走的路,已经够难了。”

 

不出意料,蔺晨又开始觉得牙酸了,“得了吧你,有时间担心他,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。”

 

像是听出他话里的酸气,梅长苏对他道:“景琰是我最好的朋友,你是我永远的知己。”

 

“那你怎么什么都顾着他,也不见你什么时候肯这么顾着我这个知己?长苏啊,你是不是觉得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作死跟吉婶煮粉子蛋一样简单呐?是不是觉得我洒脱不羁,就没心没肺,可以嘻嘻哈哈地看着你去死啊?”

 

这是蔺晨第一次说这样重的话,梅长苏忽然明白了当初他眼里的幽怨。

 

“蔺晨,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。只要最终达成结果,不管怎样,我都甘愿。”

 

“我当然知道,要不然我巴巴地来这儿给你埋汰的。行了,不提这个了,烦人。”

 

“是你自己要提的。”

 

“好好养你的病,我找飞流玩去了。”

 

而后梁帝受夏江挑拨召见梅长苏,萧景琰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,一时心中大恸。

 

蔺晨听黎纲说起这件事时,不知怎的,心里像是莫名出了口恶气般畅快,“他就也该受受这份罪!”

 

谢玉的死讯传来,长公主手中的锦囊,成了翻案最有利的证据。

 

就在此时,聂铎带来了冰续草。说实话,蔺晨看见冰续草时,是真的开心了一瞬间,也只那一瞬。

 

“长苏,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亲自去找冰续草吗?”

 

他坐在廊下看着手里的冰续草,梅长苏坐在案前看他,“知道。”

 

“你知道?”

 

“十命换一命,有违道义,不管于你还是于我,都不可能做得到。”

 

“你错了,如果不是因为必须要你保持清醒,或许我做得到。”

 

这样轻浅的一句话,却让梅长苏心头一震,“蔺晨,你又何苦……”

 

蔺晨收了琉璃瓶,又笑道:“行了,看你精神这么好,想必还能撑到翻案那一天,用不上这个。”

 

梅长苏看着他,动了动唇,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 

蔺晨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,“赤焰旧案昭雪后,你有什么打算?”

 

“这件案子就算翻得再彻底,我也只能是梅长苏,你知道,我已经做不回林殊了。”

 

他这样说时,蔺晨心底是有几分欢喜的。十三年了,他才终于能放下一切负担,做一回逍遥自在的梅长苏。

 

“你那位故友能同意?”

 

“我会让他同意。”

 

“听说太子殿下送了颗南海的珍珠给你,足有鸽子蛋那么大,拿出来瞧瞧,让我这个江湖郎中开开眼界。”

 

“蔺晨……”

 

“好吧,说正经的。你这十几年全靠这一口气撑着,等翻了案,可不能就这么下去了。”

 

“不是还有你在。”

 

“你当我是神仙啊,警告你,这一回,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!”

 

梅长苏嘴角抿出一丝笑意来,“好,全听你蔺大公子的。”

 

莅阳长公主金殿呈冤,太子以身作则,文武百官同请重审赤焰旧案。梁帝无从选择,下诏重审旧案。

 

一个多月后,案子审结,夏江被处决,如海的冤情得以再见天日,原赤焰军的幸存者及其遗属都得到了妥善安置。

 

梅长苏只觉百感交集,多年筹谋,只为今朝。旧案昭雪,他终于活着看到了这一日。

 

这一个月里,蔺晨一直忙前忙后收拾马车,准备回琅琊山之前要好好游历一番。

 

梅长苏笑着看向他,“想必你已经计划好了?”

 

蔺晨敲了敲手里的折扇,眉间笑意渐深,“没错,我已经想好了。我们先去霍州品仙湖,品仙露茶。住两天,绕到秦大师那儿,去吃素斋,修身养性半个月。我们再沿沱江走,游小灵峡,那座山上有佛光,我们在那儿守个十来天,一定能看得到。”

 

像是已经想象到那些场景,他越说越起劲,“再接着,我们去凤栖沟,带着飞流去看猴子。正好,未名,朱砂和庆林,我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,顺道我们再去拜访拜访。顶针婆婆的辣花生,你不是最喜欢吃吗?回琅琊山之前,我们先去拿两坛子。”

 

飞流在一旁看着他比划,也笑得分外开心。

 

梅长苏失笑道:“照你这么走下去,大半年都走不回琅琊阁。”

 

蔺晨坐下来,直视着他,“大半年又怎么了?你把时日算得这么清楚又有何益?长苏,我们都别给自己设限,你只要尽力,我也尽力,可好?”

 

“那我就把自己托付给你了,等祭典完了之后,咱们就出发。”

 

“那咱们可一言为定。”

 

林氏宗祠被重新修整,梅长苏行了拜祭之礼,却什么话也没说。千言万语,在天之灵,都明白的。

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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