糖迟迟

结发(禄名封X缥缈月)

是别人约的禄月

特地冷坑添粮,不可以乱用


缥缈月一向只着粉棕衣衫,禄名封第一次见她穿红衣,是在两人的婚礼。她穿着凤冠霞帔,惊为天人。

执礼轻拜,晚昏姻缘相定,流书天阙一片喜庆,欢声笑语中,两心异思。他跛着脚,心怀忐忑的推开门。

龙凤喜烛轻曳,穿着喜服的人掩去一丝傲气,眼角眉梢多了一分温婉。大约是因为知道了他为她再续武脉付出的代价,所以感怀在心,便没了先前的冷傲。

其实他原本是想过将她留在流书天阙,免她奔波武林,免她受红尘世浪。话到嘴边,终又咽下。她有她的骄傲,她不快乐,他知道。

只是不想儒令提了婚嫁的条件,人情世故向来难拒,何况他确实,也有私心。他的本意是若她实在不愿,万不会强求。出乎意料,她却应了婚约。

禄名封其实是高兴的,毕竟这么多年的想望,得偿所愿。他知道她还放不下却尘思,他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。他死后,就放她自由,他曾这样想。最后这点时间,就当是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奢望。

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,也是个坚定的姑娘。一杯茶,她尽了与却尘思的缘分,他看得出她的认真与决绝。她说“恩已倾,誓已立,今后我只为你。”他知晓她是满心感怀,却仍是开心的。

他伸手,欲抚她的脸,却在寸许远停下,最后只落在了她散落肩头的发。即便礼成,他还是没有勇气去碰触天上的月。

缥缈月的神情隐在烛火中,心思莫名。她不明白,不明白为什么禄名封甘愿为自己做到这一步。他说话从来谨守顺恭,却在说“你愿为他,我愿为你”时,语气是不容辩驳的坚定。

嫁给禄名封,她出乎意料的平静,以她从前心性,是断不会答应的。也许是看到儒令目光中的惋惜,也许是看到他偷偷吃的抑气脉早损的丹药。向来任性孤傲的人,在惊心过后,终于心软了。

花烛之下,禄名封知她心有不愿,也并不勉强。即便身已有恙,却仍独坐一旁。桌上原本该饮的合卺酒,他亦不曾提起要喝。

新婚之夜,两人难眠。缥缈月看着坐在桌旁闭目养神的人,只是沉默。她还不够了解禄名封,所以有些惊讶,她低估了他的胸襟,也低估了他的情意。

她盯着烛火摇曳下的背影,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,他们初识的时候。那时,禄名封是流书天阙最受盛名的人,一如她是最受不待见之人,整个流书天阙都知晓两人的名号。

她善使双剑,方进天阙便受微词,她也曾以为恭谨执礼的禄名封,当是最看不起她的。他们并未有太多的交集,现在想来,也只隐约记得禄名封虽严谨肃穆,却是不曾轻言过她所为有何不妥。

他们相识甚早,却终究不曾深交,以致后来他处处相护,她也不曾放在心上。她从来任性自傲,离开流书天阙那日,正是他接掌文昭苑苑主之时。后来想起,印象也不过是曾心仪自己的同窗而已。

她从来不曾善待过他,连和颜悦色也甚少,她总与他争锋相对,他也一直迁就,不曾恼怒。这对禄名封来说太不公平,但感情之事从来没有公平可言。禄名封所求,那时她给不了,所以她对他从来最是不留情面。

她移开视线闭了眼,前尘往事纷杂,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。放下,比执迷不悟更难,但有时候,迷途知返,未必不值得。

月上柳梢,房中只闻轻浅呼吸声。等到缥缈月睡着了,禄名封才敢转过身去看她。床榻之上的人,皎皎如月,是他朝思暮想却不敢期盼的梦。他就这样远远的看着,不敢走近,多年来,他一直便是这般远远的看着,其间缱绻,唯他可知。

初见她时,正是落日黄昏,她于水渚之上,持剑而舞,双剑映华,散落粼粼波光。她引了许多关注,更多的却是对她弯月双剑有违儒门中正的评论。他虽醉于她的剑影,却也觉得她孤傲不端,有背礼教,当从头修习。

后来,在天阙的梅花林中,见她皓足戏水,捧书习读。落花纷飞,那一幕刻在他脑海之中,经年不忘。辗转难眠间,他起身在卷轴上写下了他以往并不感兴趣的诗句,‘孤月攀松,霜露漫重,缥缈隐仙踪’。写到此处他停了笔,句未完,心却动。

她仍是任性自傲,惹得门人多有不快,他曾暗中协调,护了她不多时的安稳。只是后来矛盾越多,她终究在他接掌文昭苑苑主之时,离开了流书天阙。他初时慌张,而后又觉得她自在便好,那卷诗未完的卷轴,随着他的情,被好生珍藏。

后来听闻她在一处名为昙华无盛之地长居,他曾暗中去过几次。昙华无盛风景甚好,桃花常开不败,她时常于桃花林中饮茶看书,十分惬意。后来,她收了个可爱的小童,时常与小童逗趣。她笑得那般开心,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模样。

她过得很自在,也很逍遥,比起流书天阙的种种规矩,显然她更适合这样的生活。他以为她能永远这样快乐,所以他不敢相扰,甚至不敢堂正的出现在她面前。然而最后,他却还是束缚了她,用她最不喜的礼教。

缥缈月武脉恢复,即便才新婚,时事所迫,也不得不跟着儒令四下奔走,少有得闲。禄名封也并不抱怨什么,他修为已失,自是留在流书天阙最为稳妥。只是每日她外出时,都温和的嘱咐她一声“小心”。

他将早前诗句未完的卷轴翻出,字迹晕染,倒尚能辩认。未想缥缈月今日早归,他藏之不及,被她看个正着,“你在藏什么?”他慌张之下背过手去,“只是将那日所收之礼收好。”缥缈月转目,毫不费力的自他手中将卷轴抽出。

布帛泛黄已有年数,不知写了什么惹得一向沉稳的人神情尴尬,还有几分少见的局促。她正要展开一观,禄名封轻声唤了声:“皓月......”

以往只见他温和恭谨,甚少见他如此神情,整个人精神了不少。缥缈月不知怎的就来了兴致,起了一丝逗弄他的心思,却在展开卷轴时,微微失神。“孤月攀松,霜露漫重,缥缈隐仙踪。这是,为我而写的?”

她竟不知,不知禄名封的情,远比她所想,还要深,还要重。百感于心,她说不清其中滋味,原来他在更早之前,就将自己记挂于心。

禄名封轻咳一声,不敢看她:“能收起来了吗?”缥缈月眨眨眼,“我以为你只喜欢文论疏奏,没想到,你也有写诗词歌赋的兴致。”少有的记忆中,隐约记得他只爱看长篇朝论文奏,不曾吟诗作赋。

禄名封四下顾盼,眼神不敢落在她身上,“权当练笔吧。好了,请还给我。”即便此刻,他仍以礼相待,言谈间不见气恼。缥缈月收了卷轴,“此诗未有完竟。”他少有的紧张:“只是练笔,而我确实不善于诗。”

 “事恭谨奉,天动平烽,散禄还名封。”她的声音清丽婉转,字字句句,敲在禄名封的心上,“你既然为我而写,我当要回赠,反正你又不写完它。”她将卷轴还给他,隐隐含笑,“你的文辞不差。” 

禄名封捏着卷轴,脸发热,甚至耳尖也微微泛红,模样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年。这样的禄名封,她第一次见,却并不讨厌。

自成婚以来,他们相处意外的融洽。心平气和,相敬如宾,于禄名封而言已是足够。两人都没发现,其实有什么,正在悄然改变。

缥缈月喜饮茶,昙华无盛中常年备着各类茶具,春茶,名茶,花茶,合适的时机饮合适的茶。只是世局大乱,她已经很久不曾坐下来好好喝一杯茶了。

近来文昭苑中桃花正盛,禄名封亲自摘了一捧。花树靠近水池,水光月光相映成辉,照着摘了花,却微微失神的人。

蓦然,清风拂过,有桃花簌簌落在水面,“禄名封,你在想什么?”禄名封回过神,看着有些憔悴的人,轻叹:“皓月,辛苦你了。”缥缈月不再排斥这个特别的称谓,“夜凉风大,为何在此?”禄名封敛眉笑笑:“摘了夜间的桃花,晾了明日便可煮茶。”

他虽出身儒门,对茶其实并不讲究,但近来常见他亲自泡茶,时常喝得自己直皱眉头,原来是为了她!缥缈月失笑:“从不见你对茶这般讲究。既然摘了花,怎么还站在此处发愣?”

水波微恙,池中桃花碎影中映着粉丽的身形。禄名封缓声道:“月色正好,想多赏会儿月。”缥缈月顺着他的视线,落在池中皎月的倒影,语带揶揄,“花好月圆,不赏花,不抬头,就只看水中花,池中月?”

禄名封被她说中心思,面上带了两分窘迫,“皓月你先去歇息吧。”缥缈月掩唇轻笑:“堂堂苑主,怎么这般面薄?”禄名封一时痴了。已经太久太久,不曾看到她的笑颜。她还是那样美,一如昔年落日昏光,仙姿绰约。

缥缈月敛了笑意,温声道:“待我寻得圣司相助,再陪你饮上品茶,观山中花,赏天上月。”风动,心亦动,“好。”

翌日,禄名封亲自泡了茶,面有期待,却也忐忑。缥缈月轻抿一口,如实道:“尚可。”禄名封松了口气,“那便好。我茶艺不精,以后还是让风裳来为你泡茶吧。”缥缈月却摇摇头:“不必了,我喝得惯。”

为寻墨倾池,缥缈月一去数天,禄名封却突然病重。原本还算有血色的脸更显苍白,意气风发的人,终究缠绵病榻。他不怨,亦不恨,为了那人,他甘愿,亦甘心。他没有时间了,但也足够了。

他终于大着胆子,说起了他最不敢说的话,“我虽不愿你与他再纠缠,以至伤心,甚至背上诱佛偏途的骂名,但以婚礼誓约禁锢你这些时日,亦是事实。皓月,抱歉。”此事虽非他本意,却也是他私心。

缥缈月愣了愣:“我认识的你,不是如此轻易放弃的人。还未得我的真心,你甘愿就此含恨离世?”

“这话说得像是我尚有机会。”“你不该轻纵机会。”“我多希望你这话,并非只是为了激励安慰。”“吾心非铁,岂是无情。”“有你这句话......”“你若是敢说已经足够,我就......”话至此,竟有些哽咽。

她向来要强,禄名封甚少见她这般,又忙道:“皓月,抱歉。”他是真的觉得足够了。能得她相伴这段时日,得她信任,得她笑颜,也得她鼓励。

这段时日,她习惯了很多。习惯了他的温和,习惯了他的相伴,甚至已经习惯了他泡得并不算好的茶。滴水穿石,非是虚妄。那些过去,不必遗忘,只是放下。她正在改变,正在接纳,他们缺的,只有时间。

禄名封迟疑片刻,终究拉过她的手,“礼教压抑,是行化性起伪。我知你任真天性,并未想要改变你,也希望今后你能遵心而行。礼教有时反成祸害,我也曾以这些困锁你,但此后望你能回返本意,遵心而辩为或不为。”

缥缈月的手,微微发颤,却不曾抽开。“事有难测,策有难定,你亦会在一旁为我考虑,对吗?”他不答,只道:“我答应你会尽力护全己身,延护此命,但若生差错,希望此玉能代我提醒你,莫忘初心。”

他的手间,是她一直寻而不得的紫霄玉饰,“我没什么能留予你的东西,唯有此物,还是,你已不喜欢了?”他的声音虽弱,却平添了几分惊慌。

缥缈月却不接:“等到你复原的时候,再替我的双剑配上。”“但我......”“男子汉大丈夫,何必啰嗦!”“皓月......”“你若真心记挂我,便好生活着。”

他手中力气渐弱,冒着冷汗,反复呢喃着:“记得你最喜夕日昏光,晚霞璀璨而不刺眼,和而温暖。”顿了顿,忽而又笑了:“我却最喜水中明月。”

风裳端了安神的茶来,“姐姐,这是苑主病中也吩咐我寻来的中岳仙茶,有安心宁神之效。苑主说他不能再为你泡茶,要我每晚为你备着。”心心念念,如此细致,缥缈月忽然眼眶一酸。

人非草木,她心非石,焉能无情?她紧了紧相握的手:“我会治好你,你等我!等我!”

不过两日,禄名封已病得有些糊涂,却只用力的抓着儒令的手,“儒令,若我有差,请让皓月随心而为!”急急带着医邪天不孤赶回来的人站在屋外,默然听着屋内的人殷殷叮嘱。

“她本不该困守于此,是我私心与她成婚,我不想再用礼教束缚她的人生。所以,即便最后她去找却尘思,也请儒令不要问罪于她。如何选,如何做,皆是她的自由,请儒令成全我最后的请求!”

儒令叹气的声音,传进缥缈月的耳中,似惊雷,却又好似早有定见。“你为她至此,最后却放任她离开,何苦?婚约之事本是我所提,你并未言及词组,何必将此事一并担下,让她对你心存芥蒂?”

禄名封的声音渐弱,缥缈月却听得分明:“我已让她如此不幸,不想她再受磨难。”眼泪落下,最后的壁垒轰然坍塌。天不孤轻叹着迈入房中,缥缈月却不敢进去,她站在原处,声音稍轻:“还请先生,尽力。”

她确实曾对他要求成婚之事有所怨怼,却原来不是他!他的私心,不过这段时间的相伴,此时此刻,他所求,竟是她的自由。这份深情,无人可及,无人能拒。

她在屋外等,与禄名封成婚以来种种,历历于心。回忆算不上多,她一直为儒门奔走,与他相伴的时日也甚少。如今想来,竟生不甘,他们的结局,不该如此!

许是上苍终于开眼,虽是无比惊险,到底禄名封的病是治好了。连着废了的脚筋,也不知天不孤用了何种方式,竟也能逐渐好转。只是久病缠身,尚未能醒过来,余下的还要看禄名封自己。

直到天不孤离开,手心传来疼痛,缥缈月才发现自己的手紧握,指甲早已陷进掌心,鲜血淋漓,她却毫无所察。

她进了屋内,看着面色苍白的人,轻声抱怨:“禄名封,你连最后一面,也不见吗?你真的就这般甘心?”昏睡的人,不答。

等禄名封再次醒来时,流书天阙已经退隐武林。风裳惊喜的扶起他:“苑主!你终于醒了!你睡了整整一个月,姐姐几日未眠,我才劝她去歇息。我这就去叫她!”禄名封叫住欲走的人:“不必了,让她好好休息吧。”

文昭苑仍是同样的风景,他却恍如隔世。原来他还活着,原来,他还能再见她,这已是他多得的幸运。 

缥缈月睡得并不安稳,她做了一个梦。梦中禄名封病重而逝,她为他立碑,碑上所刻,乃先夫之名。她抚碑痛哭,悔自己不及言明心意,恨自己未能护他周全。她于梦中惊醒,怔然之下,泪流满面。

她起身,有些惊惶的跑了出去,泪痕未干,情急之下竟连鞋也忘了穿。她在害怕,害怕梦境成真,悔之不及。

屋内不见禄名封身影,似是心有所感,她直往水榭而去。桃花已谢,树下的人却依旧背影挺直。“禄名封。”她唤他,声音轻颤。

熟悉的声音,禄名封乍闻之下心头一震,“皓月......”缥缈月与他并肩而立,新月如钩,倒映水中。她转头看他,眼眸清亮:“只是水中月,这样就足够了吗?”

禄名封动了动唇,欲言又止。缥缈月却负手转身:“先回屋好好休养,明日我有话对你说。”禄名封这才发现她是赤足而来。

他叫住走出几步远的人,“皓月,我替你去拿鞋。”缥缈月停下脚步,莞尔一笑,问他:“你的脚,好了吗?”禄名封不明所以,只顺着点点头。她道:“你过来。”禄名封虽莫名,却仍照做了。

他行至她面前,缥缈月的语气稍显轻快,“转身,蹲下。”禄名封一头雾水:“皓月,你......”她眉头微蹙:“你不愿?”他忙摇头照做。

缥缈月轻笑着,趴上他的背,“走吧。”禄名封吓了一跳,正欲转头,却被她推了回去,“闭嘴,别多话,走就是了。”路不远,缥缈月也并不重,禄名封背着她,心绪翻涌,复又无言。

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近,也许是最后一次,禄名封垂眼,无声苦笑。至少,她还给了他一天的时间。明日她要说的话,他想他大致猜得到。然而,他终究不曾猜到。

天光乍亮,风裳早早地端了药来,“这是姐姐亲自熬的药,苑主你......”他没接,“放下吧。”这碗药,他还不想喝,只剩一点时间也好,他想多留她片刻。

缥缈月来时,药有些凉了,她不悦的凝眉:“怎么?怕我熬的药比较苦?”禄名封知她向来嘴硬心软,倒也不计较,只有些勉强的笑笑:“多谢。”

他端着药碗一饮而尽,随即像是做好了觉悟一般,抬眼看她:“皓月,你......你说吧。”缥缈月像是知晓他心中所想,声音竟有一丝笑意:“我说什么,你都应?”

他不求什么,只是感情之事,从来没有不奢求的。所以他还是用一场婚礼,将她留在了身边。如今,已经足够了。

他没答话,她继续说着,“我若说要走,你是否真的能放手?是否从未想望过终有一日我会喜欢你?你从未强求我该要喜欢你,你却不知我早已将心放在你身上,你不知我真心想喜欢你,而今,也是真心喜欢你。”

说的人,平淡无波,却字句坚定。听的人,骤起狂澜,却恍然若梦。她顿了顿,嘴角微扬:“你要送我的东西,几时给我?”

禄名封回过神来,有些手足无措的将紫霄玉饰从袖中摸出,“皓月,我已无碍,你,你大可不必......”缥缈月打断他未完的话:“替我双剑配上。”他收了声,将玉饰配上她弯月般的双剑。她微微颔首:“嗯,果然能养我双剑。”

她收了剑,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,像是想起了什么,展眉浅笑:“你大病初愈不宜饮酒,便以茶代酒吧。”

她倒了新茶递给他,禄名封讷讷接过欲饮,却被她所阻。他偏头不解,却见她挽了他的手臂,“合卺酒,怎能你一人独饮?”

两人饮尽,缥缈月自袖中也摸出一物,是个粉色锦囊,绣着针脚别扭的“千古功成”。锦囊中,是他与她编织交缠的发丝,附着一张小巧的木签,签上所写,正是那日她回赠他的诗句。

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他惊诧看向沐着晨光的女子,却见她眼角眉梢俱是笑意:“我在等你饮上品茶,观山中花,赏水中月。”他笑着点头,“好。”

水中月是天上月,心上人是眼前人。

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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