糖迟迟

佛缘如禅

是柴 @止匕木 约的帝如来和缘醉莫求师徒

渣文笔ooc,无cp,大概算,云鼓雷峰的师徒日常?

 

在缘醉莫求还不是缘醉莫求的时候,他就不算是个安分的佛门弟子。作为佛首唯一的弟子,说话跳脱,没有分寸,毫无佛家风范。但偏偏他天赋极佳,武艺高强不说,就连佛理也没几人辩得过他。

对于他是怎么成为佛首的弟子这件事,大家都很好奇。包括一向不怎么关心僧者过去的圣弥陀尊者,也是不解。

佛首温和众人皆知,但他的弟子却与他天差地远。当然,众僧对佛首的教化水平并没有什么怀疑,但就是不明白,不明白他的弟子是怎么长成这幅性子的。毕竟佛首,怎么看都不应该有这般欢脱的弟子。

缘醉莫求虽与其他僧者一同修行,早课参禅,抄写经文一样不落,但他不仅没有剃度,更不曾戴佛冠。作为云鼓雷峰唯一一个带发修行的佛者,且不论他的个性如何,那一头总是扎着高马尾的长发就足以引人侧目了。

殊印塔的首席僧老无惑渡迷曾提过很多次,要他六根清净,端正修行,修身静心。缘醉莫求每次都听,却每次都不照做。大约是碍着佛首的面子,时间一长,众僧也倒是习惯了,只是方进门的僧者总是会对他投去好奇的目光。

有年纪稍小的小僧甫脱红尘,仍少年心性,私下问他:“师兄是如何成为佛首弟子的呢?”缘醉莫求拨了拨别具一格的长发,眯了眯眼,“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,师尊悟禅而行,见吾天资聪颖颇具佛缘且根骨奇佳,遂收入座下。”

小弟子偏头提出疑问:“佛首怎会在月黑风高的晚上悟禅而行呢?”缘醉莫求摸了摸下巴:“师尊修行高深,岂是我们能看懂的?”众僧了然的点着头,却闻佛者温和的声音传来:“修禅于心,不限于时。”

小僧欣见佛首亲临,皆双手合十,恭谨非常,“见过佛首。”帝如来手拈法指,微微含笑:“一心向佛者,不论前因,佛心自有。”众僧纷纷受教,各自散去。

帝如来法指未放,禅意自生:“你之所言,可称妄语。”缘醉莫求嘿嘿笑道:“师尊,你也没有否认我确实与佛有缘。”他眨眨眼,问道:“我这般修佛,可是不该?”帝如来将腕上的佛珠赠予他:“心有佛者自有佛缘,其为其行,禅心自证。佛生千万相,佛途也不是只有一条。”

缘醉莫求接了佛珠,笑道:“师尊所言,徒儿记下了。”他一直带着那串佛珠,也一直记得这句话。

缘醉莫求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,不过短短数十年,便修成法相,实力尤在三聚僧老中的断业舍妄、拔苦刑招之上。云鼓雷峰上下对此皆是惊叹,惊他法相之姿,叹他修为之高,不得不承认,他是为佛而生的人。

即便缘醉莫求已是云鼓雷峰的得道之僧,却仍旧未改个性,帝如来也从来不曾以佛门森规来约束他的个性。

帝如来叫他到大雄宝殿时,缘醉莫求其实有些讶异,“师尊有事要说吗?”帝如来垂目:“听说过涤罪犀角吗?”他敛了笑意:“传闻中的邪兵。”帝如来微微颔首,“邪兵不毁,终将祸世。”

帝如来面向佛像,声音平缓,说起涤罪犀角的过往,“一名僧者莫名得到一柄犀角神兵,冥冥之中,声识传耳,告知此兵刃能涤尽世间罪恶,更能证己大道。过程中,僧者行事愈加极端,甚至杀上传闻中的罪恶之都,进行千罪祭血屠城仪式。传说中的罪恶之都,七天之内,血流成河。”

缘醉莫求心头微震:“以杀止恶,非正途也。”帝如来的声音,随着悠悠钟声传来:“灭罪执着反噬佛根,僧者濒临形散之际,从善之血以命相殉,破除魔障。僧者噩梦乍醒,幡然悔悟。一名自称招提的僧侣,给了他一柄拥有充沛灵力、足以抗衡涤罪犀角的空刀,代表了从头开始的抉择。”

话未多言,缘醉莫求是个聪明人,早已心中有所定论,“师尊想要找到招提僧?”帝如来知他心有所悟,只道:“他乃天佛原乡之人,世所难寻。吾知你心有佛缘,当有所获。”

缘醉莫求望佛而立:“执着是苦,那名僧者放不下吗?”帝如来不答,只道:“身处虚妄之中,总有勘不破的迷障。罪愆难赎,唯铭于心,唯此一途,方渡世人。”“佛渡世人,却渡不了那名僧者吗?”“僧者自罪,非佛能赦。”

缘醉莫求一向与人亲近,甚少得见他敛目皱眉的模样,此刻他却神情凝重,“师尊冀望,徒儿定尽力!”帝如来佛音轻吟:“阿弥陀佛,佛缘如禅,需行参悟,不必强求。”

缘醉莫求背着众生相行至扫禅山门时,天光微亮。有人执帚,扫着山门落叶,“随心而行,随缘而行,天佛原乡之路,有你的佛缘。”他扬眉一笑:“师尊打算就以此形貌,在扫禅山门迎客扫叶,参禅悟佛吗?”帝如来微微执礼:“这是吾的修行。”

缘醉莫求一去数日,虽是寻得天佛原乡之路的线索,却没在众相凡窟找到招提僧,而是遇到了神妓。一番辩论,他虽没有被神妓诱惑,但也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疑惑。

“佛渡世人却无法自渡,无法自渡者,又如何以己渡人?”“无法自渡者,以身为渡,渡世人者,心有佛,便能渡。”“然渡人之佛乃屠人之魔,魔若佛,佛若魔,你之师尊是,很多佛者亦如是,佛法染血,又如何?”

这个问题,他一时无法回答,本来在他心里可以解救众生的佛法,这时发现也不是万能的。他记不得自己是如何离开众相凡窟,佛法染血,何以为渡?他没参透,因此信仰崩溃,法相尽失。

回到云鼓雷峰时,帝如来很明显的察觉到他的变化,“你神色有异,法相尽失,缘何?”缘醉莫求敛眉,“有负师尊厚望,弟子未能寻得招提僧。”

“佛缘如禅,需行参悟,不必强求。”“师尊,佛法是否真能普度众生?为何众生而今仍苦?”“佛者于心,非能以一己之身渡世。”“渡世之人若非佛,如何?”“苍生之幸。”

缘醉莫求忽然轻轻吐了口气:“师尊,你曾说佛途非一,弟子想另寻佛途。”帝如来颔首微笑:“佛在你心,你心即佛。”他眼神微闪,“徒儿缘醉莫求,拜谢师尊。”此后,便是饮酒破戒,另寻缘法的剑僧缘醉莫求。

他随身带了酒葫芦,饮醉而唱‘难得糊涂’,众僧愕然,不明白甫归山门的佛首弟子,为何一夕连破数戒。以往他虽跳脱,却也不曾犯戒,而今饮酒作乐,惹得云鼓雷峰上下哗然。唯有扫禅山门的招提僧,不问其事。

殊印塔的无惑渡迷尊者数次出言警告,缘醉莫求皆置若未闻,反劝他别动肝气,及时行乐。

至此,又是多年光景。云鼓雷峰时常能见喝醉的佛者睡在各处,也时常能听到有人高歌唱着“聪明自有聪明误,人间难得是糊涂;糊涂一生无烦恼,糊涂一生无烦恼。”

扫禅山门终年常绿,勾陈山径曲径通幽,时来晚秋,丹桂飘香。云鼓雷峰隐在古树云雾之中,悠然禅意,自然而生。

缘醉莫求打了个酒嗝,靠在山门石柱,道:“师尊,秋来风凉,你可需添衣?嗝~”化作招提僧样貌的帝如来拿着扫帚,含笑看着自己醉得有些脸红的徒儿,“不必。”风过,绿意中偶尔夹杂着的枫红与金黄的银杏叶又簌簌落了满地。

缘醉莫求摇了摇酒葫芦:“嗝~师尊,可要饮酒做暖?”帝如来摇摇头:“冷暖自知,何须勉强。”他抓了抓脑袋,仰头看向山门之中的佛者:“无惑渡迷尊者最近到处找我,说我这样修佛,实在不该。”

帝如来看向他腰间的佛珠,法指轻点,“你之佛心,与众人无异。以酒为缘,悟道修行,是你的路。就如同你还将有另一段佛缘,会有人与你一同再踏上寻找天佛原乡之路。”

缘醉莫求眯眼轻笑:“嗝~师尊之言,我从来不疑。我劝无惑渡迷尊者饮酒,他最近倒是不再找我。我新学了酿酒之法,师尊可要尝尝桂花酒?”帝如来扫了落叶,仍是眉目温慈,“你之佛缘,好自参悟。”

然而说好要酿酒的桂花,一夜风雨,都如雨般落在山门石阶。从扫禅山门到勾陈山径,花香四溢,红白黄三色桂花一直铺满整条山径,直通佛寺。层层石阶,皆是落花,美如笔画。

缘醉莫求取下腰间的葫芦,就地坐在了铺满桂花的石阶上,看着自第一阶开始扫地的佛者,沐在朝阳晨光之下,一步一禅,一阶一佛。

直到佛者扫净了山门石阶的桂花和落叶,缘醉莫求这才开口,“嗝~想不到我想拿来酿酒的桂花,成了佛门之景,更成了师尊的修行。”帝如来伸手,摘去他发间带着晨露的落叶:“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菩提。”

缘醉莫求坐在石阶上轻叹,圣弥陀但见,还以为他是为落花惋叹。他慈眉善目,是云鼓雷峰最温和的佛者,“落花如禅,一花一叶,皆是天理循环自有定数,佛缘如此,何须惋惜?”

缘醉莫求托着下巴,“尊者所言有理。”帝如来含笑:“他是在叹自己无法酿桂花酒罢了。”圣弥陀恍然大悟:“原是如此,勾陈山径处的清泉之中,亦有不少落花,不知是否能用?”

缘醉莫求眼前一亮,仿佛左眼下的痣在晨曦之下熠熠生辉,“尊者一言,点破吾之迷障啊!”圣弥陀茫然间,他将酒葫芦递了过去:“嗝~尊者可要尝尝?酒之一味,回味无穷啊。”

圣弥陀闻到了葫芦里的酒味,忙退开几步,合十执礼:“阿弥陀佛,罪过。”缘醉莫求打着酒嗝,收了葫芦挂回腰间,“师尊,尊者,我先参佛去了。”他哼着与以往有些不同的曲调,脚下有些踉跄,却也不曾摔着。

圣弥陀看向执帚而立的招提僧,却见他又再度扫起了又落了满阶的银杏叶:“他的佛缘如酒,清而烈,淡而苦。”“你未饮酒,如何得知?”“他如酒,一观便尽。”“娑婆实实是苦,极乐实实是乐,苦乐一念之间。”“然也。”

秋高气爽,下过雨的秋日更添了一丝凉意,缘醉莫求裹了裹自己身上绒毛衣领,唱着不成曲调的断句,兴致而至。

勾陈山径铺满桂花与落叶,一路行去,直至清泉处,隐约间两阙宝顶,佛意悠然。清泉中的桂花浮在面上,水不见底,偶有鱼儿越水,溅起潋滟。

缘醉莫求不知何处变出的竹篮,蹲在岸边一篓,竹篮打水一场空,留下仍有余香的桂花。稍远处手够不到,他取了背上的剑,勾在竹篮上,用作竹杖。若是众生相能说话,只怕要第一个开口说一说这醉糊涂的酒鬼。

蓦然,清风送至,光世大如疑惑的看着眼前一幕,“何故竹篮打水?”缘醉莫求想起他乃鱼族之后,性喜水,他笑笑:“嗝~抓鱼做午餐。”

光世大如不喜玩笑,脾气却算好:“你虽饮酒,却不沾荤腥,何故妄言?”缘醉莫求习惯性拨开额间的发:“嗝~尊者见谅,我开玩笑罢了。泉中的桂花用来酿酒甚好,尊者可要一尝?”

他这见人就问是不是要饮酒的毛病由来已久,光世大如也习惯了,“不必。”缘醉莫求也并不失落,又将酒葫芦别在腰间,继续篓着水面的桂花。

光世大如也不多做停留,由着醉鬼胡闹。醉鬼虽醉,倒是手稳得很,水中的桂花篓得一颗不落,水复见底,鱼儿吐着泡泡欢送打扰自己清静的佛者。缘醉莫求篓着满满一篮子桂花,满意的回了禅房。

他将桂花晾干,又取了山涧清泉入酒,封坛时酒香四溢,惹得自己有些馋。他将酒埋在山门前的桃花树下,笑吟吟的叮嘱:“师尊,这两坛宝贝就劳你看顾了,可别让无惑渡迷尊者提走了,徒儿可就这点盼头了。”

帝如来看向山门,“春来桃花,夏有桑落,秋有桂,冬落梅,你将四季入酒,何来只此盼头。”缘醉莫求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,“被师尊你发现了。”帝如来也不多言,继续扫着秋日落叶。

他将先前酿的梨花白翻了出来,装满酒葫芦,在山门一饮数时。浓烈的酒香,盈满山门,却又很快消散于风。

他常常醉着回山寺,一路上拄着众生相,哼着难得糊涂,帝如来也仍随他以酒参佛。有时人醉在山门,他会为他披上僧衣,晨光微露时,醉酒的人未醒,僧衣簌簌落满花叶。

晨钟暮鼓,花开叶落,眨眼又是几个春秋。缘醉莫求将桂花酒挖出来的时候,帝如来仍在扫禅山门。

揭了酒封,陈酒味浓,他满足的吸了吸鼻子,“嗝~师尊,可要饮一口?”“不必。”桂花酒本该香甜甘醇,但风中传来的酒香,却昭示着这又是一坛清苦的烈酒。

帝如来法指轻放,佛偈轻传:“我有明珠一颗,久被尘劳关锁。今朝尘尽光生,照破山河万朵。”缘醉莫求打着酒嗝,腰间的佛珠映在夕日昏光下,自生佛意,“师尊所言,徒儿明白。”

佛缘如禅,悟者需自悟。


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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